東南亞一處偏僻的水域隱藏著一個驚人的秘密。

翁拜/韋塔海峽寬僅25公里，呈長條狀，隔開了東帝汶與阿陶羅島。表面上看，該海峽平淡無奇，但深入一些，就會發現不同的景象。

由於海峽位於印尼貫通流(連接太平洋與印度洋的主要洋流)的必經之路上，這裡的海水流動規模無愧全球之最：水體以每秒鐘500萬立方米的速度，席捲至3000多米深處，流經這條狹窄的通道。

伴隨這種龐大的水體運動，裹挾著豐富營養物和海洋生物的上升流出現了。鯊魚、大群遠洋魚類、海龜、翻車魚和重要的掠食類生物(例如大王烏賊)也因此數量眾多。這反過來又吸引了24種不同種類的鯨類和海豚。

Karen Edyvane教授是海洋生物多樣性、海洋保護和海洋生態系統方面的專家，同時也是聯合國認證的帝汶海生態系統專家。研究這片海域已近十年，她說：「我們的調查結果確認，東帝汶無論在鯨類種類還是數量上，都可稱為全球鯨類多樣性的一個重要熱點。包括世界上某些最受脅、最瀕危的鯨類。」

擁有如此富饒的海洋資源，東帝汶卻不太為潛水界所知曉。這或多或少要歸究於東帝汶脫離印尼的獨立戰爭，而戰爭一直到本世紀初才告停。不過近些年來，東帝汶已經啟動重建，並對遊客實行開放政策。今後，海洋生態旅遊會在當地旅遊業發展中起到越來越重要的作用。

珊瑚、鱷魚和鯨類

為了向世界各地宣傳本地豐富的海洋資源，2017年，當地政府與世界頂級的水下製作公司Scubazoo達成協議，為ScubazooTV製作一檔新的網路潛水秀：《水下東帝汶》(Timor-Leste from Below)。該系列節目不僅會記錄鯨類和海豚品種，還將記錄全球生物種類最多的礁石、包括巨鱷魚在內的古老物種，以及某些非常珍稀的留棲物種(後期會補充)。

在我們最早進行的活動中，有一項是與Edyvane教授一起進行空中鯨類調查。我們要沿著海岸來回飛行，發現不同的品種並計算其數量。半天下來，我們看到數百隻霍氏海豚和斑海豚、數群短鰭領航鯨以及其他生物。

此次飛行印證了Edyvane教授的觀點：翁拜/韋塔海峽確實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全球鯨類熱點。但要更詳細地了解東帝汶的海洋世界，我們還要進一步深入。

拍攝藍鯨

澳洲人Kevin Austin是東帝汶唯一一個專門經營觀鯨與海豚的人，對該海峽輕車熟路。 Kevin也是那種你可以想像的最熱情可親的人，他歡迎我們登上MV Atauro，開啟幾週的尋鯨之旅。

每年，侏儒藍鯨都會從亞南極海域附近的覓食區出發，來到印尼的班達海域交配、繁衍，往返行程一萬公里。途中，牠們會經過東帝汶海岸，甚至恰好遊經東帝汶的首都：帝力港。

實踐證明，在空中找尋鯨類比從水下接近牠們要容易得多，尤其當找尋的是帶著使命的藍鯨時。鯨類每隔七至十分鐘出水，呼吸三至四次，便又下潛，讓吃了太多葡式蛋撻的自由潛製片人有些手足無措。

日復一日，我們始終在努力拍攝黃金鏡頭：我自己的鏡頭– 作為主持人– 以及與一頭鯨作對比，從而展現這些海洋巨獸的體型。但每次我們進入指定位置，鯨就恰好做完第三次呼吸開始下潛，經常位於我們的正下方。很近，但是還不夠近。

直到我們在海上的最後一天，才拍到了想要的照片，真正的紀錄片創作風格。沒有言辭可以描述與地球上最大的生物共享海洋世界的感覺；牠是真正的巨人，心臟重如一輛車，舌頭堪比大象的體格。

從身體到大腦

偶然一天，我們沒有發現藍鯨，卻幸運地遇到抹香鯨群。 Edyvane教授認為牠們是本地常駐居民。若說藍鯨身型最長，那麼抹香鯨腦容量便最大，比地球上其他動物都要大。

牠們的智慧反映在牠們的社會化水平上，抹香鯨群通常包括數十頭抹香鯨。牠們非常喜歡一起出行。我們曾遇到過一群抹香鯨頭朝下懸停在水裡，尾鰭朝上，正進行難得的休憩。

抹香鯨也比藍鯨的好奇心重一些。偶然一次機會，導演Will Foster-Grundy、攝影師Gil Woolley和我進入水下，卻迎面遇到一頭鯨。牠一邊繼續靠近、一邊側著身子看向我們，然後將大王烏賊的殘渣抖落了我們一身。我們在水裡非常興奮，畢竟不是每天都有機會被抹香鯨的穢物砸中的。

帝力和儒艮

揮別了Keven和他MV Atauro的團隊，我和其他工作人員一起趕到帝力的Aquatica Dive Resort。這家度假村的老闆是澳洲人Desmond lee及其馬來西亞籍妻子Jennifer，這裡也是東帝汶最知名、最受推崇的潛水中心之一。

當地著名的潛點Tasi Tolu，是市中心附近的一小塊飛地。除了一系列有趣的微距生物：海馬、章魚、各種蝦與躄魚，這裡還住著一對名叫Debbie和Dougie的儒艮，算是當地的「名流」。

每天早上八點，我們會準時出現在海灘上，等待Debbie或Dougie來營養豐富的海草地上進食。而每一天，Debbie都會九點整出現，像鐘錶一樣準時，牠會在一片草地上進食，距岸邊幾乎不到20米。

儒艮很像藍鯨，Debbie也是位非常害羞的客人。當我們一點點靠近牠在水下進食騰起的巨大雲霧時，牠會抬眼看我們，用鰭撐起身，然後退遠一些。這便很難拍到理想的照片，但在水下看到儒艮也算是了了一樁心願。

根據我們這年的見聞，東帝汶旅行就像一場大型奇遇記，其旅遊業潛力不可限量。 Edyvane教授總結得很好：「這裡的海灘與海域鮮有人至；這裡的珊瑚礁擁有世界上最多樣的生物；這裡近岸且深邃的海域養育著全球數量眾多的鯨類。更重要的是，這裡還提供實現度超高、世界級的觀鯨與觀海豚機會以及岸潛條件。在我看來，豐富的全球生物多樣性、容易到達、以及尚在萌芽的旅遊業，讓這裡成為當今世界上最令人興奮、最有前途的海洋旅遊勝地之一。」

交通

從峇里島或新加坡可直飛帝力。

貨幣

美元。

語言

廣泛使用葡萄牙語、Tetum方言和印尼語。

潛水業者

Aquatica Dive Resort – www.aquaticadiveresort.com

文Aaron ‘Bertie’ Gekoski from scubazoo

文章授權自EZDIVE潛水雜誌